亚洲的家族办公室尚处起步阶段,其特点表现为程序驱动型的投资决策较少,投资也缺乏多样化。虽然它们渴望进步,但某些显而易见的观念让他们看不到改变的必要性。
一个家族办公室的CEO最近伤感地对我说,“我的职责只能面对家族,不能管别人的事。对理财事务以及自己资产的风险管理,我们有一定之规,不可动摇。他们称,这种管理刚性也正是我们当初选择家族办公室这种形式的原因所在,我们觉得没有必要用更标准的方式取代目前的模式。”在亚洲,这是在数量不断增长的富裕家族中颇为流行的一种观点,这让很多被引入家族办公室帮助他们管理资产的外部投资顾问深感沮丧。
在欧洲,复杂的家族理财体系可以追溯到几个世纪之前,与欧洲不同的是,大部分亚洲富人都是新贵,家族的第一代和第二代成员往往拥有重要理财决策的决策权,以确保更严格地把控和参与家族办公室的管理。
这为财富管理专家参与管理这些不断增长但管理无序的财富提供了机会。但他们也面临着挑战。因为家族理财受制于第一代财富创造者独有的优先顺序,他们对财富管理不那么精到的方式心安理得,所以,家族办公室的特点可谓五花八门。此外,等级制度从中也扮演着重要角色,投资和非投资决策都严重依赖家长。所有这些都反映出了上述CEO的苦衷,虽然他选择了家族办公室,但只能恪守家族的固有套路。
这样的现实对任何寻求管理家族财富的职业人士都有重要意义。现代意义上的“家族办公室”概念发端于19世纪的北美洲。当时,洛克菲勒家族等富有家族开始让自己的投资或者“私人”资产得到专业化的管理。在欧洲,尤其是英国,因为财富大都建立在土地上,所以,“不动产办公室”(estate office)这一概念应运而生。宽泛而言,家族办公室的存在是为了管理家族的私人财富而不是企业财富。后来,家族办公室又渐渐分化出单一家庭办公室和多家办公室,前者只为满足一个家族的需求,后者则会管理几个家庭的财富。
虽然“家族办公室”的形式和定义各异,不过它们满足的核心需求并无差异。这些需求包括:将企业资产与私有财产分离开来,并据此制订规则、确定职责;为财富在家族内的转移制订规划;建立家族资产的长效保护机制等。
就将私有财产与企业利益分离、建立私有财富的持有和投资体系的框架而言,亚洲的家族办公室尚处早期阶段。在此期间,通常是家族成员而不是专业人士主导设立并负责运营家族办公室。但随着专业化程度的提升,更多“先进的”家族办公室将不断涌现。
成立早期的理财机构,对投资表现的期望与投资的实际表现之间存在着有趣的关系。因为投资筛选程序尚刚刚开始,所以,投资回报的水平可能变化很大。举例来说,家族可能利用自己的人际网络以及企业家本人的直觉做出投资决策。随着家族办公室的进化,投资流程会变得越来越合理,投资回报水平也会变得前后更加一致、波动性更小,但并不一定会变得更高。
家族办公室承担着独特而且很有价值的功能,比如,负责把家族的投资行为统一起来,确立金融目标和财富继承等个人目标,并确保家族资产得到保护。亚洲的家族办公室已开始看到“在同一屋檐下”开展所有活动的好处,但管理家族办公室的任何人都会发现,自己要面对家族在其发展史中形成的根深蒂固的观念。虽然建立正式治理结构等行为在欧洲家族办公室领域可能已经司空见惯,但亚洲家族办公室还没有看到这么做的好处。
当财富管理人试图说明家族办公室如何保持投资表现的一致性和高效性时,他们可能会遭遇观念根深蒂固的第一代企业所有者的抵触,他们认为,无需彻底改变已经为他们带来了大笔财富的模式。要想与非常喜欢亲力亲为、同时又渴望了解改变的价值以及为什么要改变的家族保持良好的关系,财富管理者必须表现出自己的勤奋和耐性。